Don’t hate my grandparents 揭露美国教育系统真实黑暗的一面

Don’t hate my grandparents 揭露美国教育系统真实黑暗的一面(音频)

讲座嘉宾:冯宜勇,早年任教于华东师范大学。2003年婉拒宾夕法尼亚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录取及奖学金,在波士顿大学师从教育学家哈佛大学博士Steven J. Molinsky教授。

毕业后在美国十多年先后担任纽约和新英格兰地区三所私立高中的招生办主任和副主任、 国际教育事务共同主任、大学升学顾问以及教师等职位,帮助百余名学生进入美国私立高中和大学。现任美国某私立名校大学升学部主任,由于其在美高领域独特的经历和成就,冯宜勇被尊为“美高教父”。

图|冯宜勇老师参加2019美英加瑞各国名校招办主任仰光大会

特别鸣谢:本文由热心志愿者宋姬螢老师整理。宋姬螢,浙江宁波人,中文教师,曾任小学校长,目前在教育局任职。关注国际教育,资深留学顾问。也欢迎更多朋友加入志愿者团队。

主持人Seven:这里是湾区情报站节目,我是Seven。最近,全美各地都在上演着一些反歧视亚裔的游行。这一次反歧视亚裔活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浩大。而且,我相信可能这些活动还会继续进行一段时间。这一次事件也让很多人看到了在美国社会中亚裔的力量。

今天早上,我看到了一张照片,就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封面。照片中是一个戴口罩的亚裔小孩子,旁边的标语牌上写着:“Don’t hate my grandparents”。我心里的感触挺深的,请到我们老朋友冯老师借着这张照片跟我们聊一聊:

对美国的教育、阶层、种族问题,我们应该有哪些思考?尤其是借着这次事件,我们该做哪些改变?

主持人Seven:冯老师,您是做教育领域的。您看这张照片,小孩子旁边有这样一个标语牌。我想有可能这是小孩子自己写的,但也有可能是他父母帮他出了这么一个创意。无论怎样,这张照片给我的感触很深。冯老师,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冯老师:刚才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心情非常沉重。Don’t hate my grandparents!我是一个教育工作者,我从校园的角度看到这种类似的现象还是有一些,尽管不多。

比如说去年,当时中国武汉出现“新冠病毒”。当时,在佛蒙特中学就有人提到了这个病毒和中国有关,有些中国学生因此受到了不该受到的指责。甚至,有些素质比较差的学校工作人员,竟然提到“中国祸患”,这是不可饶恕的。当然,作为学校的唯一亚裔员工,也是一个管理者,我很快就结合学校的社会正义联盟,对这个现象进行反击。

在校务会议上,我站出来说这种现象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从那以后,学校就不太会有这种现象。当时,我对这种现象也非常的恼火,因为敢在公共场合说“中国祸患”的有学生也有老师。我差点想和董事会主席讨论一下这件事情,但是后来我想为了保全那个同事的饭碗,只要他能够改过,也就过去了。

所以,后来我就没有再和董事会主席继续商讨这件事情。我觉得这种事情一旦出现的话,我们作为社会中坚力量的亚裔,一定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是我的一个看法

主持人:对,这是您说什么时候?

冯老师:这是去年1月份,新冠病毒刚刚开始的时候,当时美国还没有出现新冠病毒。我当时正在我的办公室里面试学生,因为我是招生办的。“中国祸患”这个说法在公共场合出现,我就在“社会正义联盟”提出来了。我相信对学校在这方面会有一定的帮助。刚才您提到的“Don’t hate my grandparents。”我突然就想到这件事情。关于美国的阶层、种族很多类似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个表象而已。

主持人:最近,借着一次又一次的仇恨,亚裔事件的发生,包括发生在亚特兰大的枪击案,把这个问题真正拿到台面上来。很多人可能就像刚才您一样,比如说今天我给您看的这张照片,您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年发生在学校的这件事情。作为亚裔,这种说法是带有很明显的歧视性,是带有色眼镜的,我们肯定是能深刻地感受到的。今天,我们再来谈这个话题——在美国我们聊阶层、聊种族的话,这个是不是一个值得去避讳的事情?

冯老师:我接触的主要是教育圈里面的人。美国人,出于政治正确,不是经常会把它放在台面上来聊。既然,今天我们聊起这个话题,我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下。我对学校看得可能比较透一些,因为我在招生办工作。什么叫招生办?你可以理解成采购。当然,我们采购的是学生。招生办看这个学生是不是合格。

我现在是大学升学办主任。什么叫大学升学办?实际上是输出,就是把高中4年的学生输出到大学。我以前也做过多年的教师。那么,教师是什么概念?把学生比作一个产品,教师就是对产品加工。

根据我的亲身经历,我根据学生的背景分为三种类型跟大家探讨种族和阶层问题。从招生办和大学升学办的角度看。每年大概在3月10号左右这一星期,美国一流高中放榜,还有精英大学的常规录取。我的学生有美国的、欧洲的、拉丁美洲的,还有是我们亚洲的学生。

我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而且事实的数据证明,阶层和种族成为录取很重要的因素。这种因素,很多时候可能超出了学生是否优秀本身。

主持人:您跟精英学校接触比较多。在招生的问题上,您刚才说一些优秀的学生可能都不一定被录取,从一个侧面也体现出来。在美国社会当中,一部分人群的社会地位以及种族所面临的挑战。美国的精英学校还是不是属于那些old money美国人的一个乐园?

冯老师:是这样的。不管是高中的入学还是大学,对于精英学校,我基本上把它分成三类:第一类“Old Money”家族,第二类中产,第三类社会中比较底层的人士。“Old Money”的掌控是非常厉害的,我们叫“Legacy”。

什么叫顶尖的精英学校?像纽约顶尖的Horace Mann School,这个中学每年大概有百分之三、四十学生可以去常青藤大学。每年,他们基本上每个人、每个家庭的捐赠至少几千美元到上万美元,我说的是普通的。在历史上,最大的捐赠是700万美元,这只是一所中学。这些人就构成了这种学校的 “Legacy”。他们的后代,以后肯定是有优先录取权的。

我再举一个在波士顿地区的例子。前几天刚好和一个学生的妈妈在聊,她的孩子被列为等待名单。她希望能帮她孩子被录取,现在还在努力的过程中。从硬件上看。这个孩子是在一个精英初中,学习成绩全年级第一。同时,在全美国教育最发达的新英格兰地区的模拟联合国辩论賽中,他连续几年都是第一。

咱姑且不谈他的数学竞赛,弹钢琴10年,还有其他的运动能力……。光是前面两项,基本上很少有人超过。结果他同班的两个白人同学被录取了,成绩不如他,社会活动能力不如他,但是他们是学校的“Legacy”,有几代的捐款的记录,而他却被放在等待上。所以,从这个意义上,牵扯到的问题其实很多,一个是阶层,一个是种族。

这个小孩很优秀的,他的父母也是非常优秀的,但是和这些“Old Money”和学校的根深蒂固的关系,在这方面就不占优势了。所以,像这种学生很遗憾暂时被放在等待名单里。但我相信,经过我们的努力,还是会有很大几率可能转正的。这个现象,说明了不公正。

美国比较好的是NAIS会员的私立学校里面,大概每年就有10%的学生会进入常春藤名校,而这个比例在公立学校里面只有1%。像耶鲁、布朗,这种学校每年大概28%、29%的新生来源于美国的精英私立学校。

但是,美国私立学校的学生人数大概是美国总数的10%。那么这个28%、29%和10%说明什么问题?私立学校的这些“名门之后”是用权、钱来堆积的,而且因为金钱可以让他们请到更好的老师。这是我说的“名门之后”,他们希望用自己的资源、财富来稳固他们的阶级城堡。

在美国的绝大多数华人,比较少数的挤入美国的顶层。而绝大多数留学生华人大体是处在美国的中、上层,不管是教育还是社会经济地位。处于这种阶层的华人,当然也有美国的白人,精英大学就成了战场。大家都要靠自己的实力,想尽一切办法挤进去。

但是,靠自己的实力到底能不能进入?为什么这些精英大学和寄宿高中,给了这么多的被列入等待名单?其实就是说你已经非常优秀了,我没法拒绝你,但是我也不给你录取。因为前面排队的很多是“名门之后”,他们跟学校有着深切的关系。把他们放在第一位的,其实是很不公平的。

以前,很多家长问我米尔顿学院:2017年那个学校的一个毕业班17个去了哈佛,这真的是很多了。我告诉这些家长,你一定要进这个学校吗?这17个去哈佛的有多少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去的?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哈佛大学教授的子弟。

最近,我也帮一个孩子争取菲利普斯,就是全美第一的学校。这小孩在一个数学竞赛中,他的速度拿到了全世界第一。他的有极其优异的成绩,还有很多背景,为了保护隐私我就不说了。

这么优秀的学生,他也被放在等待名单上面。为什么?精英学校,还是优先于这个阶层的“Legacy”,肯定是先优先本国的种族。所以,亚裔的竞争非常激烈。美国的精英学校是“名门之后”的俱乐部,他们的游戏场。对绝大多数的华人,我们非常优秀的留学生来说,应该算是算是战场。不管你有多优秀,多努力,因为你不是他们的“Legacy”。或者有,我不是说完全没有,是相对比较少,因为毕竟中国留学的也就是这三、四十年。

还有一种对于“底层人士”。当然,我是有点调侃,大学成为这种人士的慈善机构、福利院。美国的精英学校,为了他们的种族多元性,每年必须需要一些黑人,一些西班牙人,成绩也不是特别好。像在曼哈顿的三一、道尔顿那些学校,每年都会找出一些理由,给这些人发放一些奖学金,丰富了学校的多样性、重要性。

但不是自然的丰富,而是他们需要这样做,然后可以在社会上宣传:我们为不同种族的人提供平等的机会。我在系统内,见多了这些虚伪的事情。所以,我说精英学校是社会底层人士的福利院,但这种底层人士也只是极个别的,他们只是用来装饰一下,我可能说得比较犀利。但这的确也是一个事实。

主持人:听完冯老师您讲的这三个事例以后,我感觉心情不是很好。我们知道很多时候,这些问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能,有些朋友在潜意识里刻意去逃避某些问题。

有的人会说,“名门之后”家族世世代代给哈佛捐钱,世世代代给哈佛献礼,难道他的孩子不应该去吗?你有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就是说如果你的成绩,你孩子的在学术领域优于“名门之后”,学校优先去录取“名门之后”,或者是根据皮肤颜色来进行优先录取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感到不公平?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不光在美国,在每个国家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因为这就是人性。

我们从学校的阶层分布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其实也是整个社会的阶层分布。不是说我们不让大家去努力,可能相对来讲,“名门之后”的努力成果并没有那么多,却能得到可能你努力一辈子或者是努力很久才会得到的东西。

虽然,我们不太喜欢用“底层人士”这个词。学校有的时候就需要去招一些看似有色人种或者是家庭条件不那么好的人,来丰富学校的多样性,来从侧面证明是公平的。但是,事实上游戏规则是不会改变的。

主持人:很多朋友在讨论美国的种族问题,这个完全不是空穴来风。冯老师从教育的角度来聊美国阶层跟种族的问题。冯老师是招生办主任,也在很多大学里任教过,所以说,您是完全有资格来讲这个话题的,这是一个事实。您在这个体系里工作几十年,这是您总结出来的一个结论。美国社会存在不公平的现象或者种族歧视,这些都是冯老师的真实经历。

我们再问一下冯老师,比如我听您刚才讲的,很难改变自己的阶层。刚才有这个朋友说,之前听过一个教育节目里面讲到,如果你进到某个名校了,就等于说拿到类似于通往上流社会或者通往一个更高阶层的门票了,您对这种说法怎么看?

冯老师: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我来美国将近20年。我们那个年代来美国,大多数是读研究生,本科、高中非常少。因为20多年前,中国的经济条件不太允许过来读高中。

当时来到波士顿,我就了解哈佛、麻省理工、波士顿大学和波士顿学院。但是,来美国时间久了以后,我才发现为什么波士顿能成为美国的教育中心?能够出现这样的世界顶级的学校,它是有土壤的。原来附近有菲利普斯、米尔顿

等众多的顶级中学来支撑了这些大学。

现在,中国经济条件允许了,很多学生过来读高中,实际上就是为了想去这些大学。先从高中来占位置,想挤入这样一个阶层,也就是你刚才说的从高中开始准备买大学的门票,花了很多的钱、时间和精力。

我接触到各种学校,包括哈佛大学,还有宾夕法尼亚大学,我了解得比较多。在这些学校,学习就真的没有这么艰苦,甚至没有下面的卡耐基梅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等学校学习这么艰苦。他们一旦进入常春藤名校以后,真正地在大学的圈子里面,你的人脉会非常的强大。你刚才说的拿到了这样一个进入美国精英阶层人脉的门票。

主持人:冯老师,您在很多学校都任教过,也做过很多学校的招生办主任。以您的视角来看,在美国校园当中,校园其实就是一个社会,校园的整个结构体系跟社会的体系是很像的。在校园当中,您过往的几十年的经验有没有特别明显的一些歧视的现象,种族上的一些问题?

冯老师:当然,毕竟这么多年了,说没有接触到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我很幸运,就像您说的,我在大学工作过,在高中也工作过。在高中,我是在一个非常富有的高中和一个相对经济、社区普通一点的高中工作过,一比较,我真的觉得非常有意思。

比如,在南康州的学校就是属于“名门之后”。历史上,整个城镇是由5个哈佛毕业生创办的,那就是一、两百年前了。华尔街的一些董事掌管着美国的经济命脉,影响着美国总统选举的这么一个学校里面工作过的时候,像这种级别的学校,非常注意政治正确的。

在这种学校发生的肯定有,但是相对比较少。但尽管如此,我分享一个故事。这个事情和这个学校本身没什么关系,那学校是非常好的。大概每年,我会带着学生去参加一个叫“People of color conference”——有色人种会议。

我以前工作学校,绝大多数都是都是富有的白人。大概10年中,我有见到过一、两个中国国籍的华人,还有一两个华裔,也有一些黑人。学校需要一些黑人,就招一些黑人。每年,我带学生参加这些会议,探讨一些少数人种在美国的白人学校里,主流社会怎么样能够更好地发展。做这方面的话题,会议是非常好的。我也学到了很多新的词,学生当然也收获很多。

但有色人种会议,基本上主要非白人参加,但是当时创办会议,“有色”就是是指的黑人,我们亚裔,还有西班牙人。有一年,我和一个西班牙语老师一起带队,因为我是有色人种,我是亚裔嘛。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聊天,突然,我们想到白色、有色,那白色就不是颜色了吗?我们说完就相视一笑。白色就不是颜色?就是透明的了吗?

主持人:对。“有色人种”这个词本身就已经是把白人给排除在外了。

冯老师:从美国制定政策这个角度来说,存在最根本的观念。他们已经假设了,他们认为当然会有。在教育圈里有相对应的一个会议,大概叫白色特权会议。会议的名称本身就已经反映了种族的问题,当然我只是说这个名称。

这个会议本身它还是挺有意思的。我就说政策的制定者本身这个名字就起得很有意思。当然,其他的具体的一些事情肯定也遇到过,但像我以前在南康州这种学校里比较少,因为有色人种太少了。

所以,有时候大家会在一起讨论“黑鬼”这个词。反正人们有这样一种意识。但你说有没有种族歧视?在这种比较高大上的一个圈层,肯定有,但是不太会表现出来。比如说我们学校的黑人教师,过去几年只有一个,也只有工作4年就离开了。

美国整个国家,大概是80%的教育工作者是白人。在美国,白人肯定到不了80%。这就说明什么?整个教育界,可能白人比例就会高。

我再举个具体的例子。刚才只是说一个会议,因为这种精英学校这方面做得非常好,不太会允许种族问题产生。但我记得曾经有一个黑人学生,他打乒乓球打得特别好,喜欢跟我打球。他也比较含蓄地给我表达出这种意思。他说我们学校的白人特权。尽管,他的成绩等各方面很好,他好像也很难竞选到学生会主席等等,他会流露出这个意思。但是相对而言,这种精英学校做得比较好。

后来,我又机缘巧合,去到了北新英格兰一个来相对落后一点的地区。我看到的差别很大了。这种相对落后一点地区的学校就不太会去搞政治正确,导致了一些很明显的种族和阶层的事情发生。我刚才举的这个例子“中国祸患”就发生在那所学校里面。在2020年之前,学校竟然没有一个“多元文化”组织,竟然没有“社会正义联盟”,大多数精英学校都有。有些学生竟然敢公开地这样说,那就做得不好了。

顶尖的学校,他们心里面会有,但表面上会做得比较好。那么,稍微弱一些的学校就会更加直接地出现这种现象。

有一个从中国杭州来的学生,他在学校犯了一些小错,打电脑游戏,上课有时候睡过头了迟到了,白人也有类似的情况。但是,管学生生活的老师就盯住他,让他参加特殊训练,类似不良青少年的集训地。

当时,学生妈妈就为这事从杭州飞过来,她说他儿子不愿意去。我是觉得不太合理,因为我知道白人也有类似的这种现象,但管学生生活的老师说一定要让他去。最后,学生必须作出选择:要么就去,要么就被学校开除。

你知道那种训练营是什么情况吗?我是知道的。当然没有网络了,让他们去做一些苦力。这些孩子都是中国比较富有的家庭过来的。我跟你说,你可能都会觉得很惊讶,但是事实:刷完碗以后喝刷碗水。这在美国,你可能觉得很奇怪,这都是很疯狂的。最后,学生说“我不去。”

我没法越权于管生活的老师。我是招生办的,我不是管学生生活的。当然,我是作为我们学校唯一的亚洲人,也是负责国际项目的,最后给他找了一条活路。我当时就说:既然已经这么定下来,你又不想去那个训练营,我说你赶快转学算了。最后他转学了,他现在已经去了美国的一个前几十名的大学。如果他真的去了训练营,可能还要耽搁他6个星期的学业,还不知道最后他心理上会有什么阴影。

美国人有些时候为了政治正确,有时候还有可能牵扯到还不光是种族,对亚洲的学生有些双重标准,不仅表现在招生,对学生生活这一块,这里还有一个因素,我们叫“liability”。

这种事例很多。一个男孩和一个美国白人女孩谈恋爱了,白人女孩啥事没有。在美国,当然就是人人平等,其实是不可能平等的。然后,他精神有点受打击,那个女孩子和他说分手了,我挺同情这小孩子的。

学校出于“责任”,觉得他精神上有点问题。其实,他精神上没有问题。因为我懂中文,我和他交流。他就是痛苦,失恋谁都痛苦。学校就说不行,他有精神问题,要扔出去,这就叫“liability”,在这里面有没有种族的成分?我不能够完全排除。

这种事情在美国学校里面很多,我平时都讲一些比较正面的东西,但既然我们谈到这个话题了确实也要跟大家分享。顶级的学校,做得非常含蓄;稍微中上等的学校,就做得有一些直接了。

接下来再说到亚特兰大按摩院的事情,这种白人我不了解。这个信息我只是看了一下。我感觉是不是生活在社会环境比较差的,被遗弃的白人。她做得更加明显,更加极端。像这种情况,我觉得完全不可容忍的。当然,这种事情也牵扯到美国社会,从政府的角度来说也要对此负责任。

主持人:今天,我在节目当中听到了之前闻所未闻的一些事情。就像刚才您说到美国非常顶尖精英的学校居然把小孩子送到类似于不良少年训练营的地方,去喝刷碗水,这简直是侮辱人权。

冯老师:在美国,人权民主是政客用来维持他政治正确的手段,并不是真的。

主持人:冯老师,您是大学升学办主任,您的工作是把孩子送到更好的学校去追求他的梦想。而咱今天聊这么多比较阴暗、比较真实的一面,我们今天这个标题是:“Don’t hate my grandparents。”

主持人:这个小孩子一定是一个第2代、第3代,甚至是第4代的华裔,这个标语牌把他跟他的身份,他的家庭和他的种族联系到一块了,就让我产生了很多思考。我自己本身可能有代入感,或者是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是一个华裔,我也有爷爷奶奶。

我们会看到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就是,在美国,这些华裔的孩子以后到底能不能真的跨越自己的阶层,跨越自己的种族?怎么跨越?而教育是一个大部分人都喜欢去追求的一条路。

冯老师,您看到这幅图片,您觉得我们在美国,华人家长怎么样去好好地教育自己的下一代,尤其是在面对种族、阶层的问题?

冯老师:我觉得这才比较重点的,给大家分享一些我的建议。

首先,从招生办的角度来说,我建议家长和孩子一定要以招生办能懂的方式来展示自己。就如,学校要的是一个橘子,你是一个金苹果,可能不是学校所需要的。

每年,我都看到有些极其优异的亚裔,没有进入到他们想进入的顶尖学校。所以,学生要以招生办所想要的方式来展示自己,在写文书的时候,有时候家长写得特别炫,反而不一定是好事情。当然,如果这个话题要展开的话,可能要一个小时,在这里只是给大家点一点。

第二个,我建议我们亚裔不能够只做螺丝钉。好多早年来美国读书的亚裔有成了科学家、大学教授、工程师或者电脑软件工程师,我希望亚裔慢慢地成长为能够做决定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慢慢地改变这种现象,而不只是做好螺丝钉。

另外,我认为我们亚裔应该要团结一致,对一些事情一定要发出自己的声音。黑人在这方面做得挺团结的。

主持人:这边有一个朋友分享了一个他的小故事,我觉得挺受鼓舞的。叫郭志强的朋友,他说,他今天开车的时候看见一个流浪白人欺负一个亚裔,要打人。他就停车,把他的行车记录仪对着流浪汉,警告那个人“要是打人的话我就报警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非常正义的事情,我觉得这是能鼓舞大家的。很多人可能真的开车就过去了,如果今天这位叫郭志强的朋友讲的是真的话,我很愿意为您点个赞。我也是希望大家多做这样的事情,抛开种族不说,看到不公平的事情,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这个是我们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冯老师:对。我觉得非常好,希望这样的小故事能够越来越多。我刚才讲到一是我们要团结;二是希望越来越多的华人不要只做螺丝钉。这些还是比较表面的。我还想简单地讲一个问题,因为我不仅做招生,还做独立顾问,帮助中国、亚洲的孩子进入一些顶级的学校。很多家长会问:这个学校中国学生多还是不多?

来自中国的家长不了解美国的教育圈,他觉得中国学生多,就躲着不要去。如果从英语学习的角度来说,这个理解是对的。他忘记了有些非常精英的学校,中国学生的比例就是多。

如哥伦比亚大学等大学招生硬压着中国人,但实际上除了白人,相对于其他族裔,亚裔还是多的,不要以为中国人多就不好。很多中国人是有资源的,教育程度好,经济条件好,才会集中在纽约或者旧金山这些大都会地区。这种学校的中国人相应地多。

我们一定要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民族。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种族主义了,不过我想说得直接一点。我们要意识到我们自己本身就是很优越的。我们华裔应该有这种优越感,不要总是觉得要低人一等,融入是绝对的。

我们中国一直是世界上最领先的国家。作为亚裔,我们应该保持先天的自信,也可以说是优越感。我们没必要去歧视其他的族裔,其他族裔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歧视亚裔。

对于发生在亚特兰大的事件,还有教育圈的这种不公平,甚至是攻击,其实是很多美国白人缺少对历史的认知。或者是在教育圈里面,他们看不得优秀的亚裔,超过了他们所谓的主流。所以,我想表达得可能有点激进一些。其他族裔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歧视亚裔。他们是看不得亚裔的优秀。

主持人:非常感谢冯老师做客我们节目。冯老师讲得非常好,我们亚裔不能只甘心做螺丝钉,希望更多地参与到决策当中,这对一个族裔在社会当中的地位是至关重要的。

今天跟冯老师聊教育问题,包括之前聊过一些政治话题,还有一些法律问题。各行各业的专家都会有类似的观点,希望华人或者说亚裔在各自的领域不能只甘心做一颗螺丝钉。怎么样才能改变整个族裔的社会印象跟地位?话语权是最重要的,怎么样拥有话语权?我们要参与到角色当中。

我们再次感谢冯老师做客节目。冯老师讲的很多故事,吸引了我,都是我之前没有听过的。今天,我虽然听了那么多阴暗的故事,但是并不是说让我们不要努力了,反正努力也是不会跨越阶层的。相反,正是因为有不公平的现象存在,才是应该去努力去改变。再次感谢冯老师,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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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用老师在美国做研究学者,研究课题是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的学业与职业发展。通过《美国西部新闻》开设“美国留学”专栏,向世界各地中文读者介绍美国大学情况。欢迎读者朋友们和我交流互动,我很乐意和大家交流美国留学相关疑难问题,帮助大家顺利实现理想的留学计划,也丰富我的研究素材。